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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学习加强人民政协协商民主建设实施意见
    连日来,天津、浙江、新疆等地政协陆续召开会议,传达学习《关于加强人民政协协商民主建设的实施意见》。
    民主是人类文明的潮流,世界上每个民族根据自己不同的文化特点,其民主的形式也是多种多样的。中国作为一个大国,民主同样也是在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中。民主不是一个理想状态,也不是一个目的,而是一种通过文明治理达到人们幸福生活的手段,是一个过程。
    北京外国语大学党委书记韩震是哲学研究领域的知名学者,尤其在中国民主进程方面的研究有独到见解和深厚造诣。日前,韩震接受中国网中国政协频道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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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震:民主不是"赢者通吃" 商量着办才能找到平衡
标题图片 “商量着办”才能找到利益平衡点

北京外国语大学党委书记韩震 摄影/秦金月

中国网政协频道:中国老百姓常说一句话:“商量着办”,这句话与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有怎样的联系?基层百姓生活中,怎么体现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优越性?

韩震:从利益主体的角度来说,中国的民主不应是“赢者通吃”,因为每个人代表的利益是不一样的,而且对于利益的追求有一种最大化的倾向。如果和别人的利益追求发生碰撞,就必须要协商,也就是自己过得好也要让别人过得好。只有“商量着办”,大家才能找到各自利益的平衡点。民主不仅是多数获利,实际上也要保护少数人的利益,这就是协商的优越性所在。

从认识论的角度来说,每个人的看法都是有限的,即每个人的视野都有限,谁也没有办法掌握绝对真理。协商过程实际上就是要达到相互了解并且使视野相互融合的结果,用更大的视野有利于把问题看得更为全面。

从伦理学的角度来说,民主不是替人民做主,是让人民当家作主。而要让人民当家作主,就需要让他充分表达意见,通过协商最终达成一定的结果。这种结果即使显得缺乏效率,缺乏理想性,但对于保证社会的和谐发展也是必要的,这是一种尊重。

标题图片 民主的实质在于借民主的方式达成共识

中国网政协频道:有人认为,真正具有广泛意义上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要“人民参与到基层自治和民主管理中”,从现实情况来看,实现这个目标还存在哪些问题需要解决?

韩震:中国共产党历来推行“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群众路线是党的一个法宝。从基层来说,如学校的教代会的运行机制,农村的村民自治,实际上就是基层自治、民主管理的过程。

民主的实质不在于投票,而在于借民主的方式达成共识;投票只是对共识度的检验。我们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经过长期的探索和发展,已经呈现出了自己的特色和优势,也在现实层面解决了不少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大问题。当然,我们的协商民主也确实存在需要改进的地方。

其一,协商民主在制度化建设方面还有待进一步强化。一些单位的领导不讲规矩,剥夺了大家的监督权和民主建议权,这说明我们在制度上还有很多漏洞。

其二,在摸索经验的基础上建立协商民主的程序,比如,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协商,以什么样的方式开会讨论,可能并非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但这样能够保证大家的程序正义,保证人民的民主权利,有利于社会的和谐稳定。

标题图片 不是所有的妥协都是民主 但没有妥协肯定不是民主

中国网政协频道:在您之前发表的一篇文章《民主的“妥协”实质与程序》谈到“有了妥协的程序,民主才会获得尽可能多的人支持,从而形成民主的社会氛围”,那么,这个“妥协”的度应该怎么把握?

韩震:民主是达成妥协的一种程序性安排。因为不同的人看法肯定不一样,那么为了形成共识,就不能用一个人的看法代替所有人的看法,而应当是大家集体智慧的凝结,或者是相互之间的一种视野融合。这种融合,实际上就是我们所说的协商,就是妥协。

当然,妥协需要一定的程序性安排来达成,比如,表决、协商等可以实现妥协的程序。没有程序性安排,就没有办法达成妥协。有了程序,我们可以设置议题,提出问题,通过协商,也许有部分人放弃了自己的观点,也许有部分人吸收了对方的观点,只有大家都遵守程序,才能避免党派对立,避免僵持,避免盖住反对的意见,这样才能以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基础达成共识。

妥协并不是随便的,不只是几个利益相关方相互妥协,而应当是越来越民主,越来越依据法治。不是所有的妥协都是民主的,因为有的妥协是非民主的。但是,没有妥协肯定不是民主,因为没有妥协就等于不尊重另一方的意见。

标题图片 中国的民主与西方的民主没有高下之分

韩震(右)与中国网政协频道主编张宁锐合影 摄影/秦金月

中国网政协频道:有部分人认为西方社会的两党制或多党制才能实现真正的民主,票选民主才是民族的真谛,你怎么看待这种观点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理念的区别和联系?“协商民主”这个概念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西方学界提出的,但是习近平总书记说,“协商民主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中独特的、独有的、独到的民主形式”,这该怎样解读?

韩震:中国的民主与西方的民主没有高下之分,西方的确有很多经验值得我们借鉴,但大家都在探索过程当中。

民主是为了更好地推进人类文明和人民的幸福生活。怎样实现民主,不同民族、不同国家可以有不同的探讨。即使在美国,总统也并非是一人一票选举出来的,而是选举人团选出来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就是间接选举。很多国家对民主都有自己的探索,比如议会制、总统制等。中国的协商民主,则是社会主义民主独特、独有、独到的民主形式,是中国的特点。

中国人讲究“和”,和舟共济,而并非对立式的竞争,即我们很多时候都是通过协商来达成社会共识,这就是中国协商民主的优势所在。我们在尊重人民群众,尊重大多数人的同时,也尊重所有利益相关方的意见。我们更注重和谐推进,有序推进,这是我们的民主一种独到的表现形式。

标题图片 建议赋予人民政协复议权

中国网政协频道:人民政协是中国政治生活中发扬社会主义民主的重要渠道,在您看来,政协除了履行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和参政议政的职能,在实现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方面还应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韩震:人民政协的三大职能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的覆盖面已经是比较广泛了。

不过,我们现在的立法权完全在人大,全国政协并没有立法权,因此,从学者的角度上来说,我建议可以借鉴一些国家的经验,赋予人民政协复议权,这样不仅能够体现出政协的参与和制衡,还能提高立法质量,使得制度得以完善调整。

标题图片 杜绝“一言堂” 北外有举措

中国网政协频道:在“打老虎”的背后,大家发现很多党内协商是流于形式的,往往是“一把手”一言堂,尤其是地方政府中间的“一把手”缺乏权利监管,党内民主在实际操作上不一定能实现。您怎么看这个问题?有哪些建议?

韩震:我们的党是从战争年代发展起来的,战争年代确实是更需要高度集中,我党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经历的一系列经验教训也说明,我们还没有完全找到一种绝对成熟的方法来杜绝一把手腐败,这确实是值得我们反思的,也说明我们的制度上肯定有漏洞。

另一方面,虽然我们现在强调民主集中制,但掌握权力的人本身的民主素养也会影响民主的进程。在大权独揽的情况下又不讲规矩,就容易出问题。在这一点上,我认为北外的改革措施有借鉴意义。北外在去年进行了三项改革:

第一,学习其他学校,设立教代会质询,进行治理方式的改革,主管领导和处长等都会接受教代会的提问,改变先前“讲完就拉倒”的方式,现在要扩大民主参与权。

第二,进行学术民主改革,由教授推荐和选举成立学术委员会,学术委员会主任改由教授担任,校长不再担任此职。

第三,进行党内民主改革,譬如,2014年我们试行机关总支书记要公推直选,没有候选人,经过几轮流程,大家直接选举出来。

总之,中国也有民主,中国的民主需要进一步完善,但是无论什么样的民主,都需要秩序和相互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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