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霁翔:重启宫门

发布时间: 2018-01-31 11:35:36 | 来源: 人民政协报 | 作者: | 责任编辑: 秦金月

◆单霁翔简介

第十、十一、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故宫博物院院长,中国文物学会会长,中国建筑学会副理事长。研究馆员、高级建筑师、注册城市规划师,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高等院校兼职教授、博士生导师。单霁翔从小在四合院里长大,他说没想到自己会到“世界上最大的四合院”来工作。四合院里春夏秋冬季节分明,可以接地气、望天空。大概起初就像某种移情,慢慢地,了解得越来越多,一草一木,一楼一阁,都与某个历史瞬间、历史故事对接,感情就再也无法拔出。

2017年的最后一天,从紫禁城西北角出发,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带领负责开放管理工作的约700名职工,对故宫开放区域进行了这一年最后一次清场封门检查。期间,单霁翔被不少游客认出,争抢着合影留念。他一如往常,温和淡然。

随着闭馆音乐响起,游人渐渐散去,一道道宫门缓缓合上,单霁翔和他的故宫就此为2017画下一个圆满的年终句点。

十几个小时后,迎着2018年的第一轮朝阳,寒风中,这位故宫当家人现身午门,如往常一样,亲自迎接紫禁城新一年的第一批访客。一个个满怀新奇的面孔穿梭而过,单霁翔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坚毅执着。

一墙之隔,两个世界。墙外是千年历史打磨的繁华和69年共和国心脏的炫彩,宫内是600年的历史沧桑和皇家威严。

故宫,在他手里变了模样

故宫,东方皇家建筑巅峰。一条中轴线纵贯。金色琉璃瓦顶下、朱红高墙内,圈住的是有形的宫阙亭台,播散的是无形的历史氤氲。

90多年前,神秘的紫禁城第一次以博物院身份向世界敞开大门。当天到底有多少人来参观,早就无从考察,只有史料记载,当日闭馆后工作人员捡了一大筐观众挤丢的鞋。

2012年,单霁翔履新故宫博物院院长时,故宫正深陷泥潭。之前发生的“十重门”让故宫博物院的声誉跌至谷底。其时,58岁的单霁翔接下了这块烫手山芋。

到故宫博物院的前几个月,单霁翔成了故宫人口中“行走的院长”,他遍访各个部门,登门求教于院内的老专家学者,走遍了传说中“紫禁城9999间半的房舍”。

在秘书周高亮的记忆中,每天进宫后和院长汇合,俩人从神武门西边院长办公室出发,向西沿着紫禁城红墙绕一圈,每天这4公里巡查风雨无阻。从小长在北京四合院的单霁翔在这样的行走中,摸清了世界上最大四合院的现状。

“不夸张地说,近600年来,只有我和高亮走遍了紫禁城里所有的房子。”说得轻松,单霁翔却利用这行走的5个月,完成了一篇名为“平安故宫工程”的报告。除了摸清故宫到底有多少间房,如何开展保护工程,《“平安故宫”工程总体方案》中还涉及保护180万余件故宫藏品的安全,以及每年约1500万中外观众的安全。

接下来几年,随着“平安故宫“工程的稳步推进,紫禁城变了模样。

600年的故宫也应该有未来。到任之始,单霁翔便坚定一个信念:首先要善待故宫本身,让这座宝库得到应有的尊重。

在每一个中国人心中,故宫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为了让故宫从历史中走来,再健康地走向未来,鉴于故宫博物院每天参观人数规模特别庞大的现实情况,为了让紫禁城的珍宝不至于从早到晚接受参观,改善疲惫不堪的现况,故宫博物院开始实行每周一全天闭馆的“休息”;为了保护历史信息,故宫开展了更大规模的修缮和保护工作,使原开放面积只占总面积30%的故宫通过修缮达到将近80%的开放面积;为了使环境得到综合整治,所有办公地点不再占用古建,同时加强文物建筑日常维修,对周边环境控制以及地下库房改建,基础设施改造,世界文化遗产监测,文物藏品防震以及观众参观安全等等。

“一个烟头也管,一个井盖也管,一块墙皮也管。”到故宫后,单霁翔事必躬亲。同事们埋怨他管得太细。他轻松笑笑:“把一件一件小事做好,就能看出大的变化。”

禁烟、禁垃圾、禁草,拆“违建”,几年下来,紫禁城变了模样。

有人评价单霁翔管理故宫的理念为“让观众有尊严,让故宫有尊严”。为前者,他做了很多润物无声的工作,为后者,单霁翔也整出了大动静,甚至打破了沿袭多年的外交惯例。

在2013年4月之前,来故宫参观的外宾都可以乘车直入午门,一直开到参观地点。但单霁翔早就认为,这个特权应该取消,外宾也应当在故宫门前下车,和所有参观者一样步行入内。

法国总统奥朗德来故宫的那天,午门在礼宾车队抵达时关上了,单霁翔在午门外候着,引导着奥朗德一行步行入内。从这天后,午门再也没有出现过车队长驱直入的景象。

单霁翔觉得,这是对故宫这座古老建筑的尊重。“英国的白金汉宫、法国的凡尔赛宫、日本的皇宫今天都是开放单位,但都不允许车辆穿行,这是一个文化尊严的问题!”

故宫为普通观众打开了越来越多尘封已久的宫门,但面对外宾想要驶入午门的礼宾车,单霁翔却坚持关上大门。坚持背后的道理非常简单,“无论你是谁,都该对这些人类文化宝藏保持一颗应有的敬畏心,尊重文物,就是尊重文化本身。”

在单霁翔的坚持下,文物有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尊严。

何谓尊严?词典解释为庄严而有威严,使人敬畏,独立而不可侵犯的地位或身份。

说是还故宫文物以尊严,实际上是将尊严拱手奉还给来故宫参观的观众,奉还给那久远却依旧万分厚重的历史,让人们更尊重历史,让历史更尊重事实,让这个世界更加真实可感。

一心守护,敬畏传承

实现网上售票;曾经深埋在仓库里的诸多文物被修复并被搬上展厅;故宫表情包、故宫APP等一系列故宫文化产品的出现……

最近几年,宫门大开的紫禁城以愈加开放、自信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这种开放带来的影响,不亚于1925年故宫博物院甫一成立,寻常百姓踏入皇城时造成的冲击。

总是自称“故宫看门人”的单霁翔实际更像是这座古老宫殿的守护者。言谈间,关于故宫的时间精确到日,文物统计细致到个位数,不假思索,自然流淌。

“博物馆应该是有温度的。”单霁翔希望那些富有内涵的文物,能被更多人以走心的方式看到,只有这样,文化的深层价值才能传播得更远。

为了让更多的中国人去了解并喜爱它,单霁翔投入到故宫学院、故宫研究院、故宫知识讲堂中。他在向公众推广宣传故宫的同时,不忘将故宫自身打造为文化、学术平台。故宫研究院下设一室二十所,含研究室、故宫学研究所、考古研究所、明清宫廷历史档案研究所等,另有故宫博物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研究院涵盖了器物、书画、戏曲、法治、历史、考古、工艺、园林、技法等学术领域。汇集国内外众多故宫学的专家学者,基于故宫丰富的院藏,开展研究并出版相关成果。

保护文物,传承文明,对单霁翔来说,更是义不容辞。在他的精心治理之下,故宫一扫原来的管理混乱阴霾,守护文物的匠人们终于可以沉下心来工作。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更是突破了人们对文物的认识维度:文物有温度和灵魂。

单霁翔从小在四合院里长大,他说没想到自己会到“世界上最大的四合院”来工作。四合院里春夏秋冬季节分明,可以接地气、望天空。大概起初就像某种移情,慢慢地,了解得越来越多,一草一木,一楼一阁,都与某个历史瞬间、历史故事对接,感情就再也无法拔出。每早8点,他都要向西沿故宫巡查一圈。“当朝霞满天的时候,当日落西山的时候,当月亮升起的时候,望着故宫,我心底就漫出一种,静静守护故宫的幸福。”

单霁翔带领着故宫人用心呵护着紫禁城,古殿、绿草、朱墙、黄瓦不动声色地诉说着改变。在与现代人共生共长的过程中,故宫这个传统文化的代表符号获得了全新的生命力,快600岁的紫禁城愈发神采奕奕。

其实,对故宫每一间屋、每一寸土的深情,并不是在担任故宫博物院院长以后才放上心头的。

单霁翔曾教过中国建筑史,故宫作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古代宫殿建筑群,自然是他关注的课题。

“1989年,我儿子5岁。那会儿我的爱人在外国上学,平时由岳父母照看小孩,一到星期天,孩子归我管。他问上哪儿啊?我说带你玩去,看皇帝住的地方,就把他带到故宫。第二个星期天,又带他去。等到第三个星期天,他已经不怎么乐意来了。一连5个星期天,我都是一边带孩子一边工作,把故宫的很多细节都拍了,仔细研究。”单霁翔说。

上世纪90年代,他担任北京市文物局党组书记、局长期间,曾主持故宫筒子河保护与整治工作。这一度是新中国成立后规模最大的文物维修整治工程。2001年至2002年,在担任北京市规划委员会党组书记、主任期间,他主持了“北京旧城25片历史文化保护区保护规划”、“北京皇城保护规划”、“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等项目,这些项目与紫禁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们要把那些恢弘的皇家古建当成一本书去阅读,而不是当成一个景点去参观。”单霁翔曾这样寄语年轻人。

很多时候,单霁翔更像是故宫文化的推介大使,他经常一天要做两三场演讲,向社会传播故宫文化。在这些演讲中,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要让故宫以及文化遗产更有尊严。

“故宫的生命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懂得其价值的观众之多寡。”单霁翔和其他故宫人正在做的,就是一点一点褪去这座瑰丽辉煌宫殿神秘的面纱,用庄严、博大的文化去滋养公众心灵。

“工作狂”局长

布鞋,单霁翔最醒目的标志之一。

无论是日常办公,还是接待国家元首的外事场合,这位故宫博物院院长总是脚蹬一双黑色方口布鞋。

这并非有意为之的形象设计,而是沿袭了他在国家文物局工作时的旧有习惯。

2002年8月,单霁翔出任国家文物局党组书记、局长。在任期间,他着力推动大遗址保护;历时10年、全国2600多家文物收藏单位近万名文博工作者参与的国有馆藏珍贵文物数据库管理系统建设圆满完成;全国166万余件国有馆藏珍贵文物告别纸质卡片手写登录的时代,实现数字化管理;历经5年,史上最大规模的文化遗产资源调查汇集工作———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圆满完成。

成绩背后,是单霁翔“工作狂”一般的付出。主政国家文物局的10年间,他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每年半数以上时间都在出差,节假日也在全国各地考察文化遗产,经常被笑指“不是在考古挖掘现场,就是在去现场的路上”。

汶川地震后,单霁翔是第一批奔赴灾区的人之一。为了考察羌族碉楼受损情况,单霁翔不听劝告,一次次钻进去,哪里有裂缝,哪里有破损,硬是看了个遍才罢手。当时余震非常厉害,谁也不知道第二场灾难会不会降临。随行人员在为他担心的同时,也深深为之感动。

现在网上还能找到一张单霁翔2010年10月底在湖南省老司城遗址的土司王墓前拍的照片。当时老司城遗址刚刚开始挖掘,单霁翔亲自到各个遗址保护点去看。无论上山、过桥,他的那双黑布鞋总是出现在人群前面。

在熟识单霁翔的人眼中,这位国家文物局局长是一个对文物有热情、有感情并且懂行的领导。为了一处文物的保护,他可以完全不顾自己副部级官员的身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场合,与见到的所有人去谈、去沟通。“没架子”———这是几乎所有和单霁翔接触过的人的一致印象。在一众国务院所属部委中,他是最有亲和力的“一把手”之一,当年国家文物局的新闻发布会他经常亲自出席主持,对记者的提问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单霁翔任国家文物局局长期间,大遗址保护以及在大遗址保护中的规划先行得到了特别重视。包括西安大明宫遗址、郑州商城遗址的保护都采用了这一理念。有人认为,在城市建设与文物保护矛盾越发凸显的当下,提出和坚持这一保护理念也需要莫大的胆量和勇气。

单霁翔主政国家文物局的10年,正是全国文保工作面临前所未有挑战的严峻时期,他的“狂热”与坚守,同大发展大建设的历史时期两相碰撞,这是他的无奈。

对于承载城市记忆的文物,单霁翔情有独钟。他曾多次批评一些城市在建设过程中忽略文化的种种现象。他说,“一些城市在所谓的旧城改造和危旧房改造中采取大拆大建的开发方式,致使一片片历史街区被夷为平地、一座座传统民居被无情摧毁,由于忽视了文化遗产保护,造成了这些历史性城市文化空间的破坏、历史文脉的割裂、社区邻里的解体,最终导致城市记忆的消失。”

“以文化战略的眼光审视文化遗产保护中存在的种种问题和挑战。”这句单霁翔常常用来“开导”文物系统人员的话,也是他本人文化情怀的外显。

“文化遗产属于我们每个人的记忆,我们作为传承的一分子,有责任把历史梳理清楚,把过去和今天告诉未来。”他说。

用提案呵护文化遗产

“政协像是所学校,我在这里受益良多。”这是全国政协委员单霁翔的由衷之言。三届,15年,政协二字在他生命中刻下了深刻印记。

在单霁翔的众多著作中,《用提案呵护文化遗产》一书很是特别。这里面记录了几百位全国政协委员和他一起为文化遗产保护而呼吁、坚守的一个个历史片段。

关于设立“文化遗产日”、开展全国文物普查、落实地震灾后文物抢救保护资金;关于加强少数民族文化遗产保护、加强水下文化遗产保护、加强首钢工业遗产保护;关于南水北调工程中文物保护工程、海峡西岸文化遗产保护工程、大遗址保护工程;关于国家数字博物馆建设、中国民族博物馆建设、民办博物馆建设;关于大运河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丝绸之路跨国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北京传统中轴线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当一件件政协提案经过有关部门共同努力得以落实,单霁翔会十分兴奋,这是一名政协委员所能够得到的最大肯定。

每次提案,单霁翔都要把联名签字的格子签满才肯提交。他统计了一下,15年来共有近300名全国政协委员、9000多人次为他撰写的200多件提案给予联名。

“政协情怀”,当有履行职责“全年无休”的自觉。“不做‘十天委员’,时刻把职责记在心间。”总有老委员这样谆谆劝勉新委员。

“准备提案应贯穿全年,每年会议结束之时,就是新一年提案的酝酿之日,”委员单霁翔15年始终如是。细想理由无他,只因他自觉作为一名政协委员,理应抱持责任感和使命感,更应常怀尽心、尽力、尽责的拳拳之心。

自上世纪90年代起,我国文保界的一些有识之士就开始呼吁设立中国的“文化遗产日”,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得以实施。

2005年,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的单霁翔向全国政协十届三次会议提交《关于设立“文化遗产日”的提案》,指出“当前我国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面临着城市化浪潮的巨大挑战,迫切需要来自各个方面的理解、支持和投入”,直言“设立文化遗产日的时机已经成熟”。

因此,单霁翔在提案中建议,设立我国的“文化遗产日”,在国家层面上对“文化遗产日”作出明确规定。樊锦诗、苏士澍、舒乙、冯骥才、陈建功……在这份提案上签下自己名字的委员中不乏文化艺术界的大师级人物。

提案很快经政协提案委员会审核通过,并提交国务院有关部门承办。然而,提案承办单位表示,根据国家有关文件精神,应严格控制批准设立新的节日、纪念日、活动日。

应该说,这一回应是可以理解的。但单霁翔并未因此搁置这项提议。

第十届全国政协第三次会议结束后不久,在一次与文物专家座谈时,单霁翔再次提到设立文化遗产日的问题,并得到在座专家的一致赞同。2005年7月19日,郑孝燮、宿白、谢凝高、黄景略、李伯谦、吴良镛、舒乙、徐苹芳、傅熹年、常沙娜、谢辰生等11名学者联名致信党中央、国务院领导同志,倡议设立“文化遗产日”。国务院办公厅很快就组织召开关于设立“文化遗产日”的协调会议,国务院法制办、建设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等相关部门的负责同志就设立“文化遗产日”需要准备的事项进行协调。

2005年12月,《国务院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发布,决定从2006年起,每年6月的第二个星期六为我国的“文化遗产日”。中国的“文化遗产日”终于诞生。

虽然单霁翔的社会观察领域和学术兴趣比较广泛,但是在政协提案中,他要求自己集中精力于文化遗产保护的中心工作以及面临的重大问题,苛求自己要绝对“执著”和“专一”,每一件都是关于文化遗产保护的提案,表现出对事业的追求和对信仰的忠诚。

单霁翔说,每一件提案的背后都包含着自己的反复实践、不断调研和深入思考,也希望能通过一个个有针对性建议的提出,为我国文物保护和文化遗产工作建言献策,为解决问题、推动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政协这个平台,同样厚待了尽职尽责的委员单霁翔。

2015年11月19日,在参加全国政协召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保护”双周协商座谈会时,鉴于体制保障、人才培养、材料供应等诸多掣肘,故宫官式古建修缮技艺面临“人走艺亡”的严峻局面,回到“娘家”的单霁翔将故宫古建筑修缮遭遇的困境一股脑儿道出。

令单霁翔没想到的是,俞正声主席当即表示,将通过全国政协向国务院相关部门反映这个问题。随即,问题得到了国务院领导,文化部、财政部和人社部等有关部门高度重视,按特事特办原则逐项加以落实。半年后,在2016年5月19日全国政协召开的双周协商座谈会上,心怀感恩的单霁翔代表故宫和故宫人向俞正声主席深深鞠躬致意。

匠人之大者,莫过于以心守护,匠心之大者,莫过于敬畏传承。

“紫,是古人心目中的王者之星,紫微,来自天上。禁,是权利,来自于人,也施之于人。城,是这一片连绵殿宇,在大地上的辉煌建设……”电视节目上,单霁翔朗诵了纪录片《故宫100》某集的解说词《至大无外》,字句中的雄浑与精气神,完美诠释了故宫灵魂。

再过两年,故宫就要过600岁生日了。单霁翔,这个走遍故宫的人,如今正在思考的问题是,如何把壮美的故宫完整地交给下一个600年。

作为故宫的守护者,单霁翔希望的是不仅把尊严和体面还给故宫,更要将文化之根传递下去。这,是一种平凡中的坚守,是一种喧嚣中的沉静。